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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随笔] 《无尽尸路》作者一碗虎骨酒 讲述主人公和他的伙伴们要躲避来自丧尸的威胁,还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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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25 10:23:1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活下去
1、    灭门命案
  “今天,马航MH370失联已经进入第100天,这架不幸的航班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而它的……”
  我在镜子前面一边刷牙,一边听客厅电视上播放的新闻。
  “这个世界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一个女孩在客厅一边收拾昨晚聚会的残骸,一边大声的抱怨。
  我努力回想,但没想起来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是三毛带来的,自从我父母过世以后,我的日子就过的非常混乱,经常往家里带各种不同的姑娘,以至于经常把她们的名字搞混。
  我晃晃脑袋不去想她,自顾自刷完牙又刮了脸,在脸上拍了些的爽肤水,又朝腋下喷了一点古龙水,抬起手凑过鼻子闻了闻,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有些伤感,过了今天我就三十二岁了,青春就像猪八戒嘴里的人参果,还没觉出味来,就要消散无踪。
  “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我走进客厅,在沙发上翻找今天要穿的T恤:“好消息就是一切正常,没有消息。”
  “生日快乐!”女孩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凑上前来朝我的脸上亲了一下,嘴里有一股酒味。
  “你还没刷牙呢?”我把她推开。
  我穿戴整齐走出房门,恰好碰到对面的邻居也推门而出,我朝他点了点头,他回点了一下,从我面前匆匆下楼了,仿佛是在为了避免要跟我寒暄的尴尬。我们彼此相隔只有一道二十公分的墙壁,但是五年了,我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一大堆自己的烦心事,自顾不暇,谁也不会特别关心与己无关的另一个人出现或消失,犹如非洲大草原上逐水草而居的角马,对在迁徒的路途上倒毙、掉队或被捕食的同伴熟视无睹一样。
  我把车子打上火,坐在车里等女孩,好几分钟之后,女孩才匆匆的从楼道里冲出来,还没等她坐稳我就开动了车子,“怎么这么慢?”我没好气的说道。
  地下车库的栏杆无声的打开,我们的车子如同游鱼,无声的滑出,汇入同样如游鱼一般沉默、无精打采的车流,在这个城市开启一个如往日一模一样的一天。
  不过也许今天并不一样
  “大发现,大发现!”道长手里挥舞着一刀纸片冲进我的办公室。
  我正在电脑上百无聊赖的浏览新闻,作为这家规模很小的保险公司的理赔部经理,我并没有什么紧急、必须要完成的工作,我每天需要做的,只是制定一些计划、目标让手底下人去执行,然后在他们面前装出一副终日忙碌的样子。
  “什么事情?”我眼皮也不抬,继续看着屏幕上昨天球赛的结果。
  道长并不是道士,跟我一样,他也是理赔部经理,我是一部,他是二部。他真名叫李全道,为人极度的神神叨叨,喜好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神秘领域,比如2012之前,他就根据若干看起来互相没有任何联系的所谓线索,得出2012年12月21日必定是外星人入侵地球的日子。按他的说法,工作是他的业余生活,研究神秘文化才是他的主业,并且拿自己和牛顿相比,说牛顿的主业是研究炼金术和魔法,物理学只是这些研究的副产品。
  “你看……”道长把手上的纸片重重的拍在我的办公桌上,在阳光底下震起一片灰尘,在空中亮亮的飞舞。
  我斜着眼瞄了一眼,只见最上面那张是打印的一页网页,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显眼的大字标题——“北京大兴发生灭门惨案,一家六口被害,凶手竟是男主人!”
  我收回视线,重新转回电脑屏幕上的C罗。在这个三十二岁的生日,我没什么好心情,也没兴趣哪怕对道长表示一些礼貌的敷衍。
  道长却丝毫不介意我的怠慢,他把那些纸一张张的在我的桌上铺开:
  “我研究了最近十年发生的离奇的残忍的命案,你看——浙江平阳,父亲残忍的杀死13岁女儿;黑龙江牡丹江,一名男子杀害包括自己妻儿在内的五名家人;湖北荆门,男子杀死妻子等3名亲人后跳楼坠亡;挪威奥斯陆,两名枪手残杀91名无辜百姓,危地马拉北部发生27人遭屠杀、其中半数以上遭砍头的惨案;美国佛罗里达灭门惨案,1家4人死亡;北京大兴……”(都是真实案件)
  “这能证明什么呢?证明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相互仇恨的人生活在一起?”我想起自己在世上孓然一人,心口一阵隐痛。
  “不不不……”道长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心绪,接着说道:“你知道禽流感吗?”他从地下抽出一张A3纸,上面画了一张世界地图,地图上星星点点的步满了绿色的标记,接着又拿出一张半透明的晒图纸,上面同样是一张地图和星星点点的标记,只不过是红色的。
  “这年头谁不知道?”我嗤笑着说:“你还说禽流感最晚会在去年爆发,然后感染世界上的一半人口呢!”
  “呵呵……失算失算……”道长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不过这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你看,下面这张图……”他指着画着绿色标记的地图说:“这是我研究出来的禽流感分布图,这些绿色的点是曾经小规模爆发过禽流感的地方。”
  “而这一张……”道长把那张半透明的晒图纸挥了挥说:“是这些离奇命案的发生地。”
  “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道长像铺一块床单一样,把晒图纸往外一甩,然后缓缓的盖上A3纸,两张地图慢慢重合,那些红色和绿色的点也从相互交错到慢慢的重合到一起。
  “看见没有?”道长兴奋的大喊:“爆发过禽流感的地方,就有这种残忍的灭门惨案出现!”
  这下引起了我的一点兴趣,我把视线从C罗的性感女友身上移开,看向桌上的地图,发现确实如道长所说,很多的红色和绿色小点都重合在一起,红色的点比绿色的点要略多一些。
  “这不还有这么多命案出现的地方并没有禽流感嘛?”我点着上面孤零零的红点说道。
  “呵呵……”道长摸着后脑勺讪笑道:“这些可能确实如你所说,是相互仇恨的人。”
  “哼……”看了一会之后,我便兴味索然,用一种嘲讽的语气对道长说:“你这是拉郎配,我也完全可以说禽流感出现的地方必然有有人得癌症死掉,这完全是概率问题,只能说明现在变态的人太多了!”
  “而且,你看这里。”我指着地图上一块绿色的点最集中的地方:“这里就没有什么命案!”
  “谁说没有?”道长看着我脸上浮出一丝奸猾的笑:“你看看那是哪里?”
  我随着我的手指一看,发现自己指的地方在泰国的下面,一片凌乱的岛屿。
  “马来西亚?”我狐疑的说道。
  “正是马来西亚。”道长脸上还是那副奸猾的笑容,接着伸出手指了指天上。
  我懵然一惊!
22#
 楼主| 发表于 2017-8-14 10:02:07 | 只看该作者
亲,们,要,是,等,不,及,就,去,雁,北,堂,中,文,网,看,看,有,全,文O(∩_∩)O~
21#
 楼主| 发表于 2017-8-14 10:01:26 | 只看该作者
21、衔尾蛇
  当天晚上,没有人再提起僵尸。三毛和Selina二人旁若无人的腻了一晚上。我则心事重重的喝了一晚上酒,寡言少语,心里老是惦记着道长留给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跑?为什么跑?往哪儿跑?我不停的环顾四周,周围的食客一拨拨的来又一拨拨的走,大家都要不低头吃喝要不高谈阔论,谁也不像是要害人的样子。
  我虽然疑惑,但却不恐慌,任何一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往往都缺少那种稍有风吹草动便要逃命的本能。况且道长这人一贯有不靠谱的前科,2012那年,他带着全套的求生装备,硬拉着我跟他两人坐在车里在郊区呆了整整一晚上!不仅如此,此人还有严重的受迫害妄想症,他声称自己已经洞悉了宇宙的真相,外面有很多的秘密组织觊觎他的研究成果,都对他虎视眈眈,以至于大街上有人朝他多看了两眼,他便能紧张半天。道长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紧密联系的,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很可能彼此之间互为因果,世界看似庞大、繁杂、随机,其实都是依着固定的规律在运行,只是核心的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晓。”
  “买单!”三毛一声大喝把我从沉思中拽了出来,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数出几张纸币拍在桌子上,大声对老板说:“开张fapiao,抬头写XXX派出所!”
  “时间还早呢,接着去干嘛?”人刚站起来,Selina便过来挂在三毛身上,摇着他的手臂说,“要不咱K歌去?”
  “K啥歌啊,下午开会说了太多话,嗓子都冒烟了……”三毛打了个酒嗝接着说:“干脆,咱们去阿源家看电影吧,他那套家庭影院多棒啊,中午你也见识过了不是?”
  Selina难得的红了一下脸,嬉笑着挥着拳轻轻打了三毛几下,又转过脸对着我说:“行啊,你家都有什么电影呢?可别只有白天看的那种哦!”
  “什么都有!”三毛抢着回答,“枪战的,武打的,言情的,都是大片,高清蓝光!”
  “听上去不错哟……”Selina又转头对MaggieQ说:“行不?一块去吧?”
  “好!”MaggieQ干脆的回答。
  三毛又冲我一阵挤眉弄眼,我自己魂不守舍的也不搭理他,四个人上了一辆停在海鲜城外等客的出租车便往我家赶。
  我家在钱潮市的一个新区,钱潮江边上,原来是一片滩涂,后来本地政府搞了一个南进计划,想要跟上海浦东一样隔江发展,于是短时间内大规模的在江边上马了一大批地产项目,高楼大厦像雨后春笋一样迅速的拔地而起,而且还建造了气势恢宏的市政大楼,想要把原来在老市中心的市政府迁移至此,但因为规模超标,屡次申请都没有获得中央政府的许可,以至于那座规模宏大的大楼至今还空着。
  这座新城马路开阔,楼房整齐,看起来熠熠生辉,但却没什么人气,哪怕大白天街上也是车马稀疏,一到了晚上就更加的静谧,那些高楼大厦上只是稀稀拉拉的亮着几盏灯,像是某些志怪故事中山魈狐仙幻化出来的所在。
  这套200多方的公寓是父母留给我的遗产,我父亲买它的时候曾经天真的认为我结了婚以后会跟他们住在一起,这样在他退休之后就可以在家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但事实上在他们过世之前我在这套房子里住的日子屈指可数。跟中国所有的孩子一样,在二十岁之后我对家庭的最大关键词就是逃离,逃离他们各种以爱为名行控制之实的行为。从高中寄宿开始我便不在家里住,大学毕业刚工作就租了房子,从此便如出了笼的鸟,再也不回窝了,直到他们因为车祸去世,我父亲临终时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回家吧!”
  这套房子太大了,大的让我恐慌,实在不适合一个人住在里面,当然,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任何的房间都会显得太大。对于带着强烈的负罪感住在里面的我来说,这里的所有东西都让我感到窒息,我开始不停往里面添置能带来生气和热闹的东西,全套的B&O家庭影院系统,Playstation、xbox,高仿真的赛车游戏座椅等等……我不断的邀请我的狐朋狗友来家里玩,轰趴一场接一场,甚至给三毛这样的密友配了钥匙,他们也不客气,像三毛,简直就是常年住在我家里,很多东西放哪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可是他知道,有时候我一回家,整屋子都是不认识的人,甚至还有人向我推销安利!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一套房子给我的荒诞生活增加了很多底气,很多三毛他们带来的来历不明的类似Selina这样的姑娘,在看到这样的房子以后便会两眼发光,甚至会主动的投怀送抱。
  “请进!”三毛用自己的钥匙捅开入户门,做了一个躬身挥手的动作。Selina嬉笑着在门口把鞋子挣脱,跑进客厅一下子扑倒在我的意大利进口小牛皮沙发上。每天下午钟点工都会按时来打扫,中午被三毛和Selina搞的乱糟糟的客厅此时已是一尘不染。MaggieQ却像没看到一样,不脱鞋就往里面走,我看到她脚上穿着一双系鞋带的黑色平底尖头皮鞋。
  “说吧,要看什么电影……”三毛熟练的打开我的家庭影院系统,又从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抽出一筐筐的的蓝光影碟。
  “看个言情的吧,你这儿有小时代吗?”Selina跳着过去,双膝跪在地板上从框里挑挑拣拣。
  “怎么都是外国片啊?”Selina翻了一会便没了兴趣,嘟囔着嘴站起来。
  “要不看这个吧,道长说的僵尸!”三毛拿起一张碟朝我们比划。我看到封面上画了一群衣衫褴褛,脸上破破烂烂的狰狞可怖的丧尸都直愣愣的盯着画面外面,上面写了一排血淋淋的大字——殭尸世界大战,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连连摆手道:“不……不要……”
  “看这个!”在另一个框里挑选的MaggieQ突然拿出一张碟递给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看了一下封面,是汤姆汉克斯的《达芬奇密码》。
  “好啊好啊,阿汤!大帅哥诶!”Selina语调夸张的说。
  “好!”三毛从我手里拿过影碟塞进碟机,然后又说:“把灯关了,有感觉!”说完便窜到一边把开关一扳,客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电视屏幕泛起的幽光。
  “怎么阿汤哥还不出现啊?”没看一会,Selina便开始抱怨。
  “你说的那是汤姆克鲁斯,不是汉克斯!”我忍不住出言讽刺。
  “啊?这还不一样?”
  “一样一样,都是男老外!”三毛抢着说。
  “可……呜呜……”Selina还要说什么,但好像嘴被堵住了,只是呜咽了几声。
  于是,伴随着兰登教授跟共济会留下的密码符号斗智斗勇的同时,是不断响起的喘息、呻吟、咂舌声,这让我不禁也开始心驰神往,我的手臂假借着一个拿东西的机会不动声色的从身后搭上MaggieQ的肩头,她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僵硬的身体和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只得悻悻的抽回手来。
  “达林,这电影一点也不好看,这个大叔一点也不帅,咱不看了好不好……”Selina发着嗲跟三毛说。
  “好好,不看了,咱去里面吧。”三毛求之不得,连忙答应。
  两人也不打招呼,也不开灯,就这么黏在一起往里面去了。于是黑暗的客厅里只留下我跟MaggieQ两人,我越发的尴尬起来。
  屏幕上兰登教授发现了圣杯的秘密,被各种势力追杀,郇山隐修会苦心掩盖的惊天大秘密即将被公之于众。
  “你的房间在哪里?”MaggieQ突然说。
  “啊?……”我猝不及防,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的房间!在哪儿?”MaggieQ又重复了一遍。
  “那……那边……”
  “那你愣着干什么?”
  我喜出望外,以为这姑娘只是表面矜持,其实内心火热,连忙打开灯,把她往卧室引。
  “请进请进……”我打开卧室门,侧过身请她先进:“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转身把门锁上,再一转身,却看见MaggieQ拿了一把小shouqiang,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我看见她拿枪的手肘内弯处,纹了一条环成一个圆形,正在吞食自己尾巴的蛇。
20#
 楼主| 发表于 2017-8-13 09:28:25 | 只看该作者
20、警告
  三个月前。
  我独自一人坐在这座城市规模最大的一个海鲜大排档里,原本约好的道长和三毛一个都没出现,我也不急,自己点了一盘白灼章鱼,一盘葱油海瓜子,一碟血蛤和两瓶冻啤酒自斟自饮。不知道是酒精带来的微醺,还是周围鼎沸的人声,让我有一种温暖的安全感,我觉得早上那个恐怖的活死人像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或是看的一部电影,我甚至渐渐开始相信那个警官说的话,那是某种毒品带来的副作用。
  直到入夜,三毛才姗姗来迟。“寿桃”还是挂在他身上,他们走进海鲜城东张西望,看到我便笑着朝我猛烈的招手走来,我看到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
  这个女的上身穿一件淡灰色圆领T恤,下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头发扎了根马尾干干净净的披在脑后,瓜子脸,略略画了个淡妆,身材娇小玲珑,但透着一股利落的英气,这些气质都跟我们平时交往的姑娘完全不同,我不禁朝她多看了两眼。
  “怎么才来!”等他们走近,我高声的向三毛抱怨。
  “嗨!别提了……”三毛殷勤的把我对面的两把椅子拉开,让两位女生坐下,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我旁边,又伸直了手臂大喊:“老板,加菜!”等老板过来,他也不看菜单,熟门熟路的点了一些海鲜和啤酒,这才转过脸跟我说:
  “开了一下午会,说什么要展开什么大规模反吸毒专项整治,要我们挨家挨户的入户排查吸毒人员,真特么邪了门了!”
  “是不是查浴盐?”我心里一动,追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什么浴盐,你怎么知道的?”三毛拿起我的啤酒喝了一大口。
  “哦……电……电视上看的。”我掩饰似的喝了一口酒。
  “别提那个了,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Selina……”三毛指着“寿桃”,“Selina的小姐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三毛把手指往旁边挪。
  “我姓杨。”那姑娘淡淡的回答。
  “哦……”三毛略显尴尬的拖了个尾音,接着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朝我挤眉弄眼一番,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哥们给你找的妞不错吧。
  不一会,酒菜陆续上来,三毛给“寿桃”Selina倒上酒,又要给那杨姓姑娘到,但被她伸手拒绝了,“我从不喝酒”她还是淡淡的说。
  三毛也不以为意,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以后,自己便跟Selina在一旁卿卿我我起来,没多久俩人便陷入了互相喂食的忘我境地。
  “咳咳……”我假装咳嗽一声开口对对面的姑娘说:“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像MaggieQ?”
  “这么久才想出这么一句?你不是国家泡妞队种子选手吗?”MaggieQ嘴角一牵,略带轻蔑的说。
  “不不不……你不要把这当成是一种恭维或者搭讪的俗套,事实上我是真心实意的这么认为,而且相比之下,你比MaggieQ好看太多了,起码胸部比她丰满的多,我只是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标的物来赞美你的天生丽质和巧夺天工。”
  她笑了,如同潮水退去露出礁石,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别的原因,那一瞬间,我觉得她的笑容无比动人,甚至让我有些目眩神迷,我呆了一呆,连忙喝了口啤酒掩饰自己的窘态。
  还好,适时出现的道长解了我的尴尬。
  “怎么了道长,你这是偷谁东西了还是鬼子进村啊?”三毛率先看到鬼鬼祟祟左顾右盼着进来的道长。
  道长循声看到我们,满头大汗的挤过来,在我另一侧抓了把椅子打横坐下,大口的喘气。
  “怎么?让狗给撵了?”我给道长倒啤酒,还没倒满便他便一把夺过一饮而尽,完了又开始左顾右盼,惶恐不安。
  “咦?该不会真调戏良家妇女了吧?”三毛看着道长奇怪的说。
  “没有没有……”道长连忙摇头,解释着说:“跑急了,怕晚了你们不高兴。”
  “对了道长,你今儿早上说的那档子事……”
  “啊?没有没有……”我还没说完,道长便急着打断我说:“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我正纳闷呢,却突然感觉桌子底下的腿被踢了一脚,然后一只手蹭上了我的大腿,我一转头,看见道长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悄悄的把手垂下桌子,感觉到道长把一个纸团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我我……我……我还有事……你……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道长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
  “咹?这不像你啊,你一向都是酒足饭饱快买单才走的呀?”三毛挪揄道。
  “没有没有……开玩笑开玩笑……”道长语无伦次的嘟哝着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是左顾右盼鬼鬼祟祟。
  “这家伙,今天这是冲邪撞煞了?”三毛指着道长的背影说。
  “他一贯如此,神神叨叨的,今天早上还跟我说马航的几架飞机是因为上面有僵尸才被打下来的。”我不露声色的把纸团藏在裤兜里,夹了一筷子雪菜蒸黄鱼放到嘴里咀嚼。
  “僵尸?”MaggieQ突然神情一凝,“什么僵尸?”
  “对啊,什么僵尸?”三毛也来了兴致,手舞足蹈的说:“是香港电影里只会双脚跳,伸着手臂掐人的那种,还是美国电影里满脸烂肉,嗷嗷叫着要咬人的那种?”
  “应该是咬人那种……”我心不在焉的说。
  “那好啊,到时候咱就不用上班了,天天打僵尸玩儿!”三毛没心没肺的喊着说。
  “是啊,那时候估计也没人管了,商场里名牌包包,名牌首饰都随便拿了……达林,记得给我抢个卡地亚手镯哦……”Selina嗲声嗲气的对着三毛说。
  “没问题,到时候万象城一楼给你包圆喽,你想要什么挑什么……”三毛也学着她的语调说。
  “你太好了。”Selina越过满桌子菜凑上嘴去吻三毛。
  “你信吗?”我正满头黑线呢,冷不丁听见对面MaggieQ淡淡的一声问。
  “什么?”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僵尸,你信吗?”MaggieQ盯着我又问。
  “我……”我一时语塞,想到上午看到的那个断了半根脖子还在嗷嗷叫的怪物,突然打了个冷颤。
  “我去上个洗手间。”我站起身来向厕所走去,进了厕所,我找了个空着的隔间进去,掏出道长塞给我的纸团摊开,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字——“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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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楼主| 发表于 2017-8-12 09:52:50 | 只看该作者
19、Maggie Q
  “真有你的啊!”门只开了一条缝,三毛的拳头便率先伸过来在我胸膛上打了一拳。
  “是源哥吗?”我听见楼梯下面拐角处徐阳伸着脖子看着上面,双手扶着栏杆,作势欲跑。
  “你娘的咒我呢?不是我还能是谁?”我咒骂了一句。
  “呵呵……我怕你被附身了……”徐阳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往上走。
  “至于嘛?你这胆子小的对不起你这体型啊!”徐阳是个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身体壮实的像头熊。
  “都是以前在天涯上看鬼故事看多了。”
  “得,反正以后也没网了。”
  大家又调笑了一阵,我也把刚才心里的疑问告诉了三毛。
  “还有这事?”三毛也纳闷,收住本来要上天台的脚步转身回来,“那咱先瞧瞧这层楼,到底有什么古怪!”
  于是众人都往十三层里面走,只有徐阳,听了我的话,更是死活不愿意进去了,非得一个人在楼梯间里等,我们也只能随他。
  出了楼梯间,跟楼下客房的格局便不一样了,两条走廊变成了一条,我们往前走了没几步路,便看到一个接待台,徐阳拿手电往上面照了照,随即笑了。
  “你看这是什么?”三毛用手电晃着接待台后面墙上的一块招贴板,猥琐的笑着问我。
  我抬头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大字:“莞式服务,包您满意”,下面还有一堆小字:“全套服务包含:冰火二重天、云游四海、毒龙探秘、荡秋千、水浒传、蛤蟆功、蜻蜓点水、动感地带、一马平川……优惠价588/位。”
  “哦……”我瞬间明白过来,暗忖这地儿原来是做皮肉生意的,难怪要设计的如此隐秘,那电梯大概是故意把别的楼层按钮做的夸张显眼,而这一层的按钮则设计成密码或钥匙启动,搁在不引人注目的隐蔽之处。
  “操!早听人说这边有,总也找不到,原来躲这么深!这场子这么大,怕是起码有五十个以上的小姐!”三毛恨恨的说。
  “你不是警察吗?还能干这事?”大力面带惊愕的看着三毛说。
  “警察怎么了?警察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难道警察裤裆底下都是平的?”三毛愤愤不平的说。
  大力不可思议的半张着嘴愣在当场,一副世界观被颠覆了的样子。
  “这个冰火二重天和毒龙探秘我能明白,可是这动感地带、荡秋千是啥意思呢?”一边的林浩也是呆呆的看着墙上的招贴,摸着后脑勺纳闷的喃喃自语。
  “去去去……小屁孩,打听这些干嘛!”三毛挥着手呵斥林浩。
  “行了,咱们该上去了吧。”在这么下去得改万峰老师主持的午夜伊甸园了,我赶紧止住他们说。
  “别急啊,这儿可是一宝库呢,有太多东西咱用得着了,看样子这地方丧尸爆发以后就没动过!”三毛用一种极度淫邪的声音说道。
  “啥东西?”
  “跟我来就知道了。”三毛招招手,我们尾随而去,只有林浩还呆呆的愣在那,我一把扯过他的手臂,“别看了,再看眼睛该长针眼了!”
  “这水浒传到底是干啥呢?难道是一百单八将?”林浩一边被我拖着走,一边还在嘀咕。
  接下来,就像三毛说的,我感觉真的像进了一个宝库,我们像是若干年以前流行天下的游戏《仙剑奇侠传》里面的主人公,在各种储物空间来回逡巡,一按空格键就是叮当一声响,脑门上浮现出几个字——“得到安全套”、“得到润滑油”、“得到低温蜡烛”、“得到免洗消毒液”、“得到阿莫西林”、“得到防狼喷雾”、“得到zippo打火机”、“得到绝对伏特加”、“得到维生素”……到最后所有人都有了中彩 票的感觉。
  我们在员工更衣室里翻箱倒柜,用撬棍把一排排储物柜挨个撬开。三毛抓着一个高仿GUCCI手包,像是从鸡圈抓老母鸡一样,大把往外掏东西,一些零零碎碎的眼影、口红之类的东西被他弃之脚下,最后掏出一包黄鹤楼1916。
  “还是小姐有钱,抽的起这么好烟。”三毛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金色过滤嘴的短小的香烟叼在嘴上,然后把烟整盒扔给我,我接住,也抽出一支叼上,然后分给老吕一支,林浩也腆着脸伸过手来拿,我一把捂住烟盒:“小屁孩抽什么烟?”
  林浩无奈的嘟哝:“人家都工作了好不好?”
  “也不学学人家大力哥……”我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见他一脸委屈,便不再逗他,伸过烟盒让他自己抽了一支,又用刚到拿的zippo给他点上火。四支香烟马上散发出成团的烟雾,在手电射出的光束中像幽灵一般盘旋、弥散。
  “我说源哥……”林浩吸了几口烟之后说:“这些小姐都住这儿的吗?”
  “一般不住,咋了?”我靠在柜子上吞云吐雾,享受这一天以来难得的放松时间。
  “那为什么这里这么多衣服包包呢?小姐下了班应该换衣服回家了啊。”
  我看看扔了满地的衣服零碎,一抬头,看见三毛也呆呆的看着我。
  这时,我听见一阵好像捏着喉咙发出的低沉的喘息声。
  “林浩,别大喘气!”三毛低喝一声。
  “我……我……我没喘气啊……”林浩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我慢慢的从更衣室探出头去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冷不丁跟一张青灰色的死人脸来了个脸对脸,这个丧尸看见我,马上咆哮起来,张大了嘴向我扑过来,幸亏我手里拎了个轻便的羊角锤,连想也不想,下意识的便抡了过去,咚的一声正中丧尸的太阳穴,这丧尸一下子倒了下去,这时我才发现这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胖子,此时身上一丝不挂,一堆肥肉像蠕虫一样在身上翻滚。
  还没等我喘口气,一阵乒乒乓乓的摔门声从走廊那头传过来,紧接着,我便听见那如同噩梦般的嗥叫声。
  “快跑!”我们几个都是脸色大变,大喊一声撒腿就跑。
  等我们拐到接近楼梯道的走廊,那些嗥叫声听起来异常清晰,我回头一看,只见一群不下二三十个丧尸,正飞快的向我们追来,那里面女的居多,有些身着护士服,有些穿着半透明的性感内衣,大部分干脆什么都没穿,但无一不是表情狰狞,龇牙咧嘴。
  “都是新尸!”我大喊道,脚下又加了一把劲,一头撞进楼梯道又喊:“徐阳快跑!”
  但一转身却看见徐阳倒在那道铁门后面,三个光溜溜的丧尸正围着他大快朵颐,其中一个转过头,满脸血淋淋的看着我,嘴里还嚼着一截肠子!
  我吓得大喊一声,后面的三毛也冲了进来,看到这个情景也愣了愣,随即便推了我一把厉声喊:“往上走!”
  我打了个激灵连忙向上跑,幸亏天台的门没有锁死,我转了下把手把门打开,后面的几个人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这时后面追赶的丧尸已经只有几步台阶的距离,我猛的把门关上,随即一连窜咚咚的撞击声从门上传来,那些丧尸接连不断的撞在木门上。
  我惊魂未定的跌坐在地,喘息了好久才慢慢恢复过来。我的同伴们也是一样,没有一个还能站直的,全部都躺倒在地上像夏天中暑的狗一样剧烈的喘气,肾上腺素过量分泌带来的应激反应过后,是如橡皮泥般瘫软的疲惫感。
  好一会之后,我才开始注意我们身处的周围,就像徐阳说的一样,这个天台上布满了各种植物,各种蔬菜、水果、草木果实累累,桃红柳绿苍翠欲滴,但是看起来却有些奇怪的不对劲的感觉。
  我摸了摸屁股下面垫着的草叶,触感坚硬扎手,完全不像植物应该具有的手感。我摘下身边的一个红色柿子椒,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我站起来,猛地一挥手,把柿子椒重重的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柿子椒四分五裂,溅出白色的粉末。
  “假的?”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地上的一堆碎渣瞠目结舌。
  我慢慢的站起身来,四处眺望,发现四周那些低矮的屋顶上,都是一片枯黄,只有几根野草孤零零的立着。
  “我想起来了……”三毛站起来四下张望,“前几年这一片的街道曾经搞过一个屋顶绿化工程,说什么充分利用城市空间,要求每幢楼的天台上都要种花种菜,不然要罚款!这家估计是图省事,直接拿仿真植物敷衍了事了……”
  “可把我们害惨了……”林浩惨灰着脸,哭丧着说。
  我们五个人蜷缩在楼梯间一侧狭小的阴影里,面前放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喜糖和一些从小姐包里搜出来的零食,但大家都只是凑合意思了一下便不再动它们。我感觉自己嘴里像是拌了一勺沙子,连唾沫星子都没了,从嗓子眼开始就撕裂一样的疼,所有人嘴唇上都起了一层痂皮,像是蛇蜕一样惨白的暴露着。
  “干脆,咱们跟它们拼了吧?总不能这么坐着等死啊。”三毛嘶哑着嗓子说。
  “拼?拿什么拼?”老吕有气无力的说:“推尸杆也丢了,再说那些都是新尸,就算装备齐全,这么多咱也干不过。”
  “可这么活活给晒死,还不如被僵尸给吃了呢!”三毛狠狠的把手里一瓣塑料南瓜叶扔在地上。
  “可我宁可被活活晒死,也不想变成那玩意儿!”老吕捶了捶身后的楼梯道,那里还是持续不断的传出嗥叫声和咚咚的撞击声。
  我们都默然。三毛沉沉的叹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日头渐渐偏西,但暑气却没有丝毫的消退,虽然是远近最高的屋顶,却一丝风也没有。我把帽子头巾都裹在脑袋上,以减少水分的蒸发。我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睡一会,但脑袋虽然沉重的像灌了铅,四肢也像没了骨头一样瘫软,但精神却既麻木又清醒,我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
  忽然,我似乎听到一种极其轻微的,像是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从楼梯道里传来。我睁开眼睛,凝神细听,马上又听见一声。紧接着,楼梯道里那些丧尸也突然骚动起来,咚咚的撞门声停了下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并逐渐远去。
  我们几个人都疑惑的面面相觑,紧接着便都一跃而起,我趴到楼梯门的门缝上往里面看,看到刚才还挤满丧尸群的楼梯道,现在已然空无一物。
  我们有冲到围墙上,往下面张望,一会之后,我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快的冲到马路上,在那些废弃汽车的车顶矫健的纵跃而去,紧接着,那群衣不遮体的丧尸也冲了出来,向那个娇小的身影追过去,但是虽然这群新尸的速度并不亚于常人,但在这样障碍重重的地方却显得异常笨拙,他们只能手脚并用的在车顶上爬行,不一会便远远落后于那人,我甚至还看到那人转过身朝丧尸比划了个手势,似乎是在示意它们跟上自己。片刻之后,这个娇小的身影带着一群几乎裸体的丧尸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这不是MaggieQ嘛?”三毛惊愕万分的转头看着我说。
      

18#
 楼主| 发表于 2017-8-11 10:08:14 | 只看该作者
18、隐藏的楼层
  “这可怎么办?”我有些郁闷的说。
  众人都挠头想办法,楼道里瞬时安静下来,这时却传来一阵咯咯咯咯的声音,我循着声音用手电筒一照,发现徐阳脸色煞白,眼珠子瞪得滚圆,正浑身筛糠呢,咯咯的声音就是他牙关打颤发出来的。
  “这……这里面……不会关着什么……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徐阳哆哆嗦嗦的说。
  我们就差没从头上淋下三条黑线来,三毛更是粗着嗓子低声喝道:“信不信我一嘴巴抽飞你?你小子是做梦见阎王爷——被鬼迷了心窍了?”
  “可是……这好好的楼,这么封死了干什么?”徐阳有些委屈的说。
  “也许是为了防丧尸?这上面说不定还有人住呢,他们在屋顶种粮食,自给自足……”一边的林浩突然说。
  “不像……”老吕摇着头说:“看这铁门,应该有些年头了。”
  “嗨,别管那么多了,先上去再说!”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咱们先让一个人从电梯井爬上去,然后从那头把门打开,放我们进去不就行了。”
  “那恐怕不成……”老吕摇着手说。
  “怎么不行?”
  “这锁是双面锁,那边没把手,也得用钥匙打开……”
  “那简单啊,老吕你爬上去不就完了?”三毛说。
  “啊?”老吕惊呼一声,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那天梯井里面有曳引绳,挺好爬的,再说就一楼。”我把他们拉出楼梯间,这一楼的电梯井也洞开着,我指着里面对老吕说。
  “我……我……”老吕有些难为情的挠头,“我恐高……”
  “什么?”我心道你一个小偷,溜门撬锁、摸高爬窗不是应该具有的职业素养嘛,怎么还有小偷恐高的呢?
  老吕像是看出了我的疑问,又干笑了几声说:“我不是走那个流派的……”
  我和三毛大力面面相觑。现在看来老吕是死活不愿爬电梯井了,可是这万里长征都走到最后一步了,就这么回去可太心有不甘了。我把头探进电梯井,用手电筒往上照了照,发现电梯轿厢就停在上一层再往上一点,就这么卡在中间,露出半个门洞。我把心一横回身说:“要不我上去吧,我以前学过攀岩,这点高度没问题,老吕你把对号的钥匙给我,我上去试试。”
  “你行吗?爬上去是没问题,可开锁你会吗?”三毛狐疑着看着我说。
  “没杀过猪还没见过猪跑吗,都看老吕开多少回了!”我嘟哝道。
  “这个倒是真不难,只要手上感觉好,一学就会!”老吕在这一刻只要别让他爬电梯井,似乎什么都愿意了。
  我把肩上的背包卸下来,又活动活动手脚。一边的老吕也从他随身的包里拿出钥匙,凑近那道铁门,一把一把的比对,最终选定一把单面一字型齿口钥匙。
  老吕把我拉到一边,把钥匙递给我,然后面授机宜:“用这个起子的橡胶头敲,要轻、脆,一沾即离,手腕要放松……这只手摸着钥匙,锁孔里的弹zidan开的瞬间,钥匙会有一点颤动,这就行了。这把锁是右旋的,你往右边转两圈就能打开了,转的时候也要轻、要柔……”
  我不住的点头,把老吕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
  “行,我记住了……”等老吕说完,我迫不及待的往电梯间走,想要现学现用。
  “呃……阿源……”老吕又拉住我,吞吞吐吐的说:“你知道……这可是我吃饭的手艺……我现在还能让你们看得起,可全靠它了,你……你可别往外传那……”
  我愣了一下,随即释然,这世界末日的,人人自危,谁心里还没有个小九九呢?
  “行,你就当我是你的关门大弟子,没你的允许,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三毛也不会!再说,祖师爷赏不赏这碗饭吃还不知道呢。”我把钥匙在手里一抛一抛的说。
  “哪能呢?”老吕讪笑着说:“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
  一切准备停当,我把林浩的头灯缠在自己头上,打开开关,四颗LED灯珠发出柔和的光芒,把电梯井照的雪亮。我回头看看三毛,见他面色凝重的看着我,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一纵身跳进电梯井,抓住了中间的曳引绳。
  一个楼层的距离也不过三米不到,手脚并用几下便爬到了那个电梯轿厢遮掉一般的门洞,外面的电梯门也开着,我先就这么吊在半空中屏气凝神听了一会,没听到一丝动静,然后再慢慢的用脚蹬上靠近门边的电梯框架,再把双手攀上门洞。
  我就这么一半身子吊在电梯井里,把头伸出门洞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层楼的格局跟下面有些不同,但我也没太在意,只要没丧尸就行,我放下心来,双臂一用劲爬了上去。
  钻出门洞,我揉了揉被硌的生疼的胳膊,又回头看了看,只见电梯轿厢刚好卡在门洞的一半,我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心里有些好奇,不由的往电梯里看了一眼,只见这电梯轿厢的格局也跟一般的不一样,那些楼层按钮不像一般电梯一样在进门的两侧,而是呈一字型,横着排列在轿厢最靠里的那一面,一到十二,十二个按钮凑成一排,整整齐齐的像一条皮带,我当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晃晃脑袋不去理它,又转身朝两边看了看,灯光所及之处便是铺了猩红色地毯、笔直的走廊,灯光之外一片漆黑,看起来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我心里一阵发毛,连忙冲进对面的楼梯道。
  这边楼道里自然也是一道铁门,我看了看,老吕没说错,这边也没有把手,只有一个锁孔,只是没有被焊死。我轻轻敲了敲门,门那边马上也传来轻轻的敲击声。我定下心来,把老吕给的钥匙塞进锁孔。
  我左手扶着钥匙,右手抬起老吕给的橡胶柄起子,朝着钥匙尾巴轻轻的敲了一下,铁门发出咣的一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听起来异常刺耳。我感觉了一下扶着钥匙的左手,但没感觉到老吕说的弹zidan开的震颤感,但我还是向右轻轻的转了转钥匙……转不动。
  我懊恼的仰头叹了口气,头灯射出的灯光掠过铁门上方,门楣上一个红色的数字“13”,我心里一动,瞬间想起来刚才为什么会在看到电梯轿厢里的按钮时感觉到不对劲了,电梯的按钮只有十二楼,这里却是十三楼,再想到这道厚重的只能单向打开的铁门,这里原来的主人似乎是想把13楼整层隐藏起来不让人知道。
  我马上想到徐阳说的会不会是关不干净的东西的说法,脊背不禁一阵阵的发凉,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我深吸了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又过了一遍老吕教的动作要点,然后重新用起子敲了一下钥匙。这次我的左手明显感觉到一丝轻微的震颤,我呼出一口气,缓缓的向右边转动钥匙,钥匙带动锁芯慢慢的转动,一圈、两圈,终于锁舌咔塔一声轻响,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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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楼主| 发表于 2017-8-10 13:26:5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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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楼主| 发表于 2017-8-10 10:08:11 | 只看该作者
17、鬼楼
  虽然天气这么热,我还是觉得脊背一阵发凉。连三毛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头在林浩后脑勺上敲一个爆栗:“别瞎逼逼,老子当了这么多年警察,鬼故事听多了,就没见过真有人见过鬼的,都是人吓人……再说,现在都这样了,遍地僵尸,难道不比鬼可怕?”
  “这可不一样……”徐阳脸色煞白,缩着肩膀哆哆嗦嗦的说:“僵尸看得见,鬼可是看不见的,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鬼和蛇……”
  “今天你可能一下子全见着了。”三毛打趣着说。
  徐阳更害怕了,整个人都有点颤抖起来。
  “别吓唬他了……”大力走过来,伸手拿过徐阳手里的推尸杆说:“一会儿我走前面,你走中间。”
  徐阳如蒙大赦,不住的点头说:“谢谢……谢谢大力哥……”
  这下换成了大力和林浩充当推尸手走在前面,徐阳、三毛和我走在中间,老吕断后。
  进了大厦,光线便一下子暗下来,我连忙把墨镜取下来,打头的大力和林浩打开了他们绑在推尸杆上的手电筒,两束强光射出,在前方形成两个明亮的光斑,显得其他地方更加的阴暗。
  我觉得身上一下子凉快下来,本来浆糊一样挂在身上的汗一下子收干,我甚至感觉到有一丝寒气从脚底直往上窜。
  这间大厅跟一般的酒店没有太大的区别,最靠里面的是前台,后面挂了一排时钟,显示着世界各地不同国家的时间,前台柜子上放了一盆仿真蝴蝶兰,看起来苍翠欲滴,前台对面有一组宽大的沙发茶几,另外一边则是一个大堂吧,稀疏的座椅凌乱的随处摆放,似乎是有人点了咖啡随时要回来一样。
  整个大厅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厚厚的灰尘随着我们的脚步到处飞扬,在手电的光束中看起来就像是弥漫的雾气,我们都把脖子上的魔术头巾拉到鼻子上方,像是一群蒙面匪徒一样往里走。
  电梯当然已经停止了运行,电梯井的门空空的开着,电梯的轿厢却没有下来,那些缆绳和导轨狰狞的裸露着,在手电筒的光斑中反射着幽蓝的光。
  我们从电梯间一边的楼梯拾阶而上,这种老式的楼房,为了做到使用面积最大化,普遍都把楼梯道做的极为狭窄,这里的楼梯勉强能让两人并排通行。为了保持一定的攻击能力,我把林浩换了下来,自己和大力并排走在最前面。
  上到二楼,刚一拐角,便冷不丁看到两个人直愣愣的站在门口,我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两个KT板人像,一男一女,男的身着西装,女的一袭婚纱,二人中间写着一行字“王思佳&赵振宏——我们结婚啦!”两人都傻子一样的笑着,露着一片惨白的牙齿。
  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飞快的往门厅里看了一眼又缩回头。门外是一个中餐厅,一张张巨大的圆桌整齐排列,中间铺着一道红地毯,两边是一水的罗马柱式鲜花底座,两头两个鲜花拱门,只是上面的花朵已经全部枯萎,花瓣像是碎掉的玻璃掉了一地。
  我没有看见丧尸,于是再探出半个身子张望了一下,确实没有。那些座椅花篮都安安静静的呆着,像是一场婚礼即将开始,我站在门厅里,想象着宾主在这里往来穿梭、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堆着木偶般生硬、虚伪的笑,……恍惚间我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似曾相识,似乎是在梦境中来过这里。
  “想什么呢!”三毛拍了我一下,我一下子惊醒过来,看到其他的几个人已经往里面走去,我连忙也跟了上去。
  红地毯的尽头,有一个小型舞台,舞台后面的整面墙都被铺成了大红色,中间是“百年好合”四个大字,舞台前面是一排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座一米多高的香槟塔……
  “哈哈哈……看我找到了什么?”我耳边响起林浩难以抑制的欢呼声,紧接着,他抱着一只纸箱子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是什么?”大家都围上去看。
  “我以前做过司仪,知道在婚礼之前,一般会把一些临时要用的小东西先运到酒店,果然被我找着了……”林浩一边自夸一边往外掏东西——“喜糖——这些是要分给酒店的保安和服务员的,还有两条中华烟……哇,还有一打一次性打火机!”
  我们都欣喜万分,烟、糖自然不必说,打火机更是现在最紧俏的物资,就算只有这些东西,也值得我们来着一趟了。
  这里的厨房却出人意料的一无所有,大概是那箱烟和糖是被藏在了桌子底下的原因才没被人拿走。我们继续往上走,三楼是几个会议室,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可以让我们顺走的东西。从四楼开始,便是酒店客房,每个楼层都呈“工”字形布局,电梯间在中间的一竖,两边两条长长的走廊,密密麻麻的客房顺着走廊想树叶围着枝桠一样有序的生长,各得其所。
  我们没再停留,酒店的客房不比民房,不大可能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们拾阶而上,打算直冲天台,但到一口气跑到十二楼,竟然发现在往上的楼梯道被一道铁门挡住了!
  “老吕,看你的了。”我让过一边,让老吕上来开门。
  老吕走上来看了看,却摇摇头说道:“这门这边钥匙孔被堵死了,开不了,要从另一边开!”
  “啊?”我们都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你们看,这个钥匙孔被人用电焊焊死了……”老吕指着门锁说,我凑过去一看,确实看见钥匙孔上亮亮的一道银光,不可能再插得进钥匙。
  “不知道上面是什么……”老吕敲着铁门说,“这门可厚着,原来这里的人肯定非常不想让人把这扇门打开!”

15#
 楼主| 发表于 2017-8-9 10:00:23 | 只看该作者
16、进城
  城市已经完全荒芜,大大小小的车辆塞满了所有的道路,到后来甚至连独轮车都挤不下了,我们不得不把它扔在路边。那些不知道要逃去哪里的车子和车子挨得太近,近的连车门也无法打开。一些车玻璃碎了,不知道是乘客自己打碎了玻璃逃了出去,还是受到了丧尸的攻击,总之有很多人直接被绑在安全带上就丧尸化了,现在它们感觉到我们的接近,便在座椅上嗷嗷嗥直叫,徒劳的张大嘴挥舞着双手。
  大多数车车窗完整,里面塞满了晒得漆黑,皮包骨头的尸体,这些人被车流和丧尸困在自己撤离,又不敢打碎车窗突围,于是被活活饿死,一些人因为绝望而自杀,当然大多数还是饿死,毕竟在我们国家,绝大部分人都没youqiang,一个人在车里想要自杀也不容易,毕竟用一根指头扣动扳机是一回事,用锤子猛敲自己的脑袋又是另一回事。
  有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从那些挤成一团的汽车顶上爬过去,这使得我们的旅程危险万分,因为那些看似坚固的车顶其实脆弱不堪,很多的天窗被砸碎,留下一个个大洞,如果我们的脚不小心陷下去,便会被里面那些嗷嗷待哺的活死人当成一顿从天而降的美食大餐。
  我、三毛、老吕、大力还有徐阳和林浩,是这次进城探险的队员。昨天晚上我们经过了详细而周密的探讨,选了一条我们自认为最安全的路线,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顺利,除了那些被绑在车座上的以外,只是碰到零星几只行动不便的丧尸。
  我从一辆路虎的车头翻下来,感觉到自己的肺闷的快要爆炸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火焰。我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中午11点钟,空气却像是开了火的蒸笼,既灼热又黏稠,太阳毒毒的挂着,在每一处汽车的反光镜、镀铬的装饰条、碎掉的玻璃上化出无处分身,在这条汽车洪流上,无处不耀眼,无处不烫手……
  但我们不得不在这样毒辣的阳光下行走,因为丧尸不喜欢阳光。老吕说这是因为丧尸是被寄生在它们脑部的病毒或细菌控制的,而只要是病菌就容易被阳光中的紫外线杀死,所以它们天生的畏惧阳光。但三毛反驳说只要是活的动物就不喜欢在烈日下暴晒,人也一样,三十八九度的温度,楞谁跑太阳下几个小时也晒死了,难道人也是病菌?老吕听了以后愣了半晌,才点头说是的,也许人和病菌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
  不仅仅是被汽车阻塞的道路曲折难行,事实上,即便是偶尔出现的平路,也并不好走。自从城市下水道系统停止工作以后,雨水无法排走,下水道里的污水也倒灌上路面,这些水不断的在低洼地段积存,形成一个个死水潭,这些水污浊不堪,看不清深浅,虽然大多只是淹没成年人的脚踝,但偶尔也有几个深的能把人直接没顶,而且里面很可能潜藏这几个等着把你拖下水的水鬼。所以碰上这种水潭我们只能绕道而行。
  没有活人的城市也并非完全死气沉沉,雨水在地面上被太阳蒸发,沙尘不断的沉淀下来,它们组成了第一层薄薄的泥土,野草很快在这样的图层上生根发芽。短短的几个月,那些原本整洁光鲜的道路已经变得如同旷野一般杂草丛生,我甚至还看到了几块成片的苜蓿地,绿油油的像地毯般铺满道路,上面洒满了粉红色的小花。
  大力说这些杂草、苜蓿死掉烂掉以后会变成第二层泥土,只要过上一两年,等到土层厚实到一定程度,上面就会长出灌木、乔木,到时候可能没人还能认得出这里曾经是一条马路。而且有草木就会吸引虫蚁,有虫蚁就会吸引老鼠和各种鸟类,而有了老鼠和鸟,蛇就会迅速繁殖,没有了人,山上的各种动物像野猪、野兔、山鸡、黄麂等等也会下来……
  “那咱就有肉吃了!”林浩和徐阳听完大力的话都欣喜的说。
  “就怕到时候没咱们了……”老吕幽幽的说。
  众人都默然……
  ………………………………………………………………………………
  “前面就是了……”三毛喘着气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幢高层楼房。
  这里是老城区,建筑普遍低矮,这幢楼房虽然也不高,但在这儿却有鹤立鸡群的感觉。这是一幢有点年头的建筑,明显带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风格,浮华做作,就像一些城乡结合部的时髦妇女,拼命的涂脂抹粉,却愈发的显得庸俗不堪。大楼外面一圈弧形的绿色玻璃幕墙带着臃肿、俗气的不锈钢边框直通屋顶,一些玻璃被打碎了,露着黑漆漆的洞口,幕墙外“孔雀大厦”四个字已经锈迹斑斑,其中“大”字已经大部分脱落,只留下一角还粘在上面,风吹过便摇摇晃晃,拍打着后面的边框,咣咣的响。
  “原来是这里……”原来的小白领,现在的推尸手林浩看着摇摇欲坠的四个大字喃喃自语。
  “你知道这地方?”我问。
  “嗯……”林浩咽了口唾沫,面带恐惧的说:“这里是钱潮市最出名的闹鬼的地方……”
  “什么?闹鬼?”徐阳缩了缩脑袋,又四下望了望,但显然荒凉无人的街景让他更加的害怕起来,情不自禁的往我和三毛身边靠了靠。
  “是啊,前几年网上有个很流行的帖子,叫‘钱潮市十大灵异之地’,这里就是排名第一的地方……”林浩用一种低沉的声音窃窃私语:“根据附近的居民讲,这幢楼造的时候好几次都是造一半然后塌了,还死了好几个人;而有些工人更是死的有点莫名其妙,别人明明看到他们好好的在上面干活,谁知道一会儿工夫,突然就走到没有完工的围墙掉了下来……这样的事故接二连三的发生,谁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后来建筑方就请了风水大师来看,大师说是因为动土触犯了神灵。原来,这里以前有座乌龙庙,当地政府为了追求经济效益,才在这里规划一座大厦。最后在大楼边又造了个乌龙亭,刻碑用来供奉香火,孔雀大厦才顺利地造好。你们看现在这里的公交车站就叫乌龙庙站!”林浩指着大楼前的公交车站牌。
  我们都扭头看,只见那块铁质站牌已经弯曲、布满锈迹,上面的字迹也已经脱落,斑驳一片,但上面“乌龙庙”三个字还是清晰可辨。
14#
 楼主| 发表于 2017-8-8 10:11:38 | 只看该作者
15、菜地
  “有肉吃了?!”我欢呼一声。
  三毛却噗呲笑了,晃着脑袋说:“这么丁点肉,咱们十二个人吃能分到多少?”他一转身指着身后的王大力说:“咱们这有位鸽子养殖专家,他说鸽子很好养,还能自己出去找吃的,长肉也快……非得让我们爬二十多层去抓鸽子,李医生还差点让丧尸给咬了!”
  “真的?”我接过大力手里的独轮车,难以置信的说。
  “呵呵……”王大力搓着手腼腆的笑着说:“试试,我在农村的时候养过,我们村有个国家扶贫计划,就是教大家养鸽子。”
  这下大家连晚饭都不急着吃了,所有的人,包括刘国钧都围了过来。要知道我们已经太久没有吃肉了,自从大范围停电以后,所有冰在冷库冰柜里的肉类在短时间内迅速的腐败,城市里又没有圈养动物的场所,加上最容易获得猎物的地方——各种水域,因为潜藏了太多的丧尸,让人无法接近。这两个月来,我们只吃过一次三毛用棍棒打死的一条野狗。
  “这野鸽子也能自己出去找食再飞回来?”冯伯翻箱倒柜找了一个还没完全拆散架的木头框子。
  “能,就是要先消磁。”大力把鸽子脚上的绳子解开,小心翼翼的放进框子里,然后迅速的盖上盖子。
  “消磁?怎么消磁?”大家都急着问。
  “指导我们养殖技术的老师说,鸽子是靠地球磁场导航的,所以要驯化鸽子的第一步,就是用磁铁给它们消磁,让它们忘记原先的窝在哪里……冯伯,你那个旧半导体给我用一下。”
  “哦……”冯伯马上向屋里跑去,一会之后,手里拿了个破旧的‘德生’牌收音机跑出来。
  “还好您还有这种老式收音机,现在那种数码的,里面可没磁铁。”大力接过收音机上下翻看了一会。
  “还好你是个修电器的,要不然咱也不懂啊……”冯伯嘀咕着说。
  “我可要砸开啦?”大力看着冯伯说。
  “砸吧砸吧,反正现在也没戏听。”冯伯满不在乎的摇着手说。
  大力把收音机高高的举过头顶,猛地向下一挥手,收音机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塑料外壳顿时四分五裂。
  大力捡起最大的那部分,双手捣鼓了一会儿,从里面捡出一块圆形的磁铁来。
  “拿个铁盘子啥的来,不用太大,能喂鸽子的就行,一定要铁的。”大力又说。
  “诶!”陈阿姨高声应道,迅速的从屋里拿了个搪瓷碟子出来。
  大力把磁铁吸在碟子底部放进关鸽子的木框里,“行了,过八天把磁铁拿掉,然后再过七天就能开盖子让它们飞出去了,现在把它们放到天台上就行,每天喂点吃的,隔几天打扫一下笼子……”
  “大力叔叔,它们多久能生小鸽子啊?”小凯西直愣愣的看着那对鸽子问道。
  “哦,鸽子不会生小鸽子,它们只会生蛋,一对鸽子每年生八次,每次都生不多不少两枚蛋,鸽子孵出来以后一个月就能长成,就可以繁衍后代了,这一对鸽子,差不多用半年时间就能变成一群有十几对鸽子的鸽群,到时候咱们每个礼拜都能吃上四五只鸽子了。”大力兴奋拍着小凯西的脸说道。
  “哇……”不仅小凯西,连我们都被大力描绘的美好前景感染了,大家都没想到小小的一对鸽子竟然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如果真能像大力说的那样,那这对鸽子就成了我们的长期肉票,不仅能让我们获得稳定的肉类来源,还能让我们多了一件能跟别人交易的抢手货物。抬着木框往天台上走的杨宇凡和林浩两人不由得加倍的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
  “怎么样?干不干?”三毛吃完碗里的粥饭,用开水把碗重新充满,小口小口的呷着浮在上面的油花。
  我今天不出外勤,分到的食物只有三毛的一半,早已囫囵吞完,这时默默的坐着思考三毛他们今天一早得到的信息。
  三毛说他们今天在抓鸽子的时候,爬到了一栋二十多层高楼的天台上,在那里他们看到在靠近市中心的方向,在几个街区以外,一栋十几层高的小高层天台上,有一个屋顶菜园。
  “我看清楚了,有黄瓜、南瓜、西红柿、茄子……种类很多,果实都长满了,那四季豆都成串的吊着那……”徐阳啧着嘴说道。
  “往市区走实在是太危险。”老吕点着一支烟,红红的烟头在他眼前一明一暗,照着他的脸一会通红,一会昏暗。
  我在心里同意老吕的看法,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钱潮市的工业区,在丧尸危机还没全面爆发的时候,世界经济便因为少数知情者的操控而崩溃了,原本麇集在这里大量的工人便因为缺乏订单一哄而散,仅有几个剩下的都是像冯伯陈姨一样看厂子的人。所以这边人烟稀少,相对的丧尸也少的多。而现在的市区简直就是个丧尸王国,我们刚从那边千辛万苦的跑出来,可不想再陷进去了。
  “可是有新鲜蔬菜诶……”杨宇凡用一种夸张的语调说道,让人感觉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当然对于一个被关在家里吃了几个月方便食品的人来说,对新鲜蔬菜的向往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依我看我们得走这一趟……”一直不大说话的李医生突然说道。
  “李瑾!男人说话哪有你女人插嘴的份?”刘国钧突然厉声喝道。
  “切,你也算男人?”三毛不屑的抢白了一句。
  刘国钧顿时脸色大变,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最终恨恨的哼了一声,甩着手上楼了。
  李医生见状也站起来跟着要走。
  “别忙着走啊李医生,你跟我们说道说道,为什么咱们必须得走这一趟?”三毛向李医生招着手说道。
  “因为我们现在严重缺乏维生素和蛋白质的摄入,大家现在都有口腔溃疡、便秘等症状,紧接着就会出现夜盲症、坏血症、严重的营养不良等……我想最好还是跑这一趟,有一些新鲜蔬菜,起码可以避免危险的败血症。”李医生匆匆忙忙的说完便上楼去了。紧接着,我们便听见刘国钧激烈的骂声从楼上隐隐传来。
  我们都暗自摇头,打心眼里为李医生感到不值,以她的工作技能,原本应该在我们团队里获得很高的地位才对,我们也压根没想让她出外勤,但她说不能夫妻两个人都吃白饭,丈夫腿不行,自己一定要顶上。
  “那就去一趟吧。”三毛撇着嘴说,然后征询似的看看我和老吕,我们俩都点头,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13#
 楼主| 发表于 2017-8-7 10:11:19 | 只看该作者
14、鸽子
  14、鸽子
  我坐在院墙的阴影里翻看着道长留下的笔记本,这本笔记本就像是一个深邃繁杂的迷宫,里面充斥了大量晦涩难懂的语句、符号、咒语等等。
  我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用红色的墨水写着一段我看不懂的文字,这段文字下面有一段用汉字书写的小字,大概是这段外文的翻译——
  大七数轮回完结之时
  相互残杀发生了
  它发生在这一千年开始不久
  那时地下的死人将破墓而出
  我看了一下这一页右上角写的日期,发现写于大半年前,那个时候除了少部分消息灵通人士外,普通老百姓还对丧尸危机一无所知。我继续往下翻,后面是一大叠资料,一些报纸的简报,还有一些网页新闻的打印稿,它们被道长分门别类的用胶水粘在笔记本上,我随手翻了几张——
  苏格兰「丧尸」逛大街脑炎药物副作用让病患突变;美惊现”丧尸兔”感染未知细菌或具传播性;香港葵涌夜现咬人「丧尸」;日本一男子发狂翻入小学半裸追逐学生;美国开办丧尸对抗训练营……
  每一条都有准确的时间、地点、人物以及事件发生的详细经过,这些新闻在危机前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被淹没于浩如烟海般的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信息之中,它们被归于奇闻易趣一类,被塞在各种报纸、网站毫不起眼的角落,除了类似道长之类的有心人,其他人几乎不会看上哪怕一眼。
  “阿源,看书呢?”刘国钧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夸张的瘸着腿一拐一拐的走过来。
  我没理他,我虽然不像三毛那样极度的讨厌他,但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如果他不是李医生的丈夫,我们只怕早已把他扔出去喂丧尸了。
  我合上笔记本,拿起放在一旁的shouqiang,用一块真丝的围巾沾了点机油,细细的擦拭起来,那个著名的四轮马车标志立刻沾染上一层油腻的黑色。
  “又搞到了一支枪?好啊,我们的安全又多了一分保障,源哥儿你真是英明神武啊……”
  此人大概在危机前的官场建立了强大的心理素质,练就了无敌的厚脸皮马屁神功,无论别人如何冷脸相对,他都岿然不惊,甚至是甘之若醴。
  “刘主任,今天腿好些了吗?”我斜着眼睥了他一眼,挪喻道。
  “呵呵……”刘国钧讪讪的笑着说:“没……没呢,坐骨神经痛,这天一冷啊,就痛的更厉害,你看这,连走路都成问题了。”
  “哟,那晚上爬墙可利索的紧!”这家伙有一次深更半夜想从窗户爬进我们堆放物资的库房,正好被出来上厕所的三毛逮了个正着,虽然他一在坚称自己是听到了什么响动想进去查看,但我们都心知肚明他一定是想进去偷吃食物。
  “嘿嘿……嘿嘿……”刘国钧见我不点也不给他面子,脸上却一点也不恼,只是没好意思的挠挠头,转身往屋里走去。
  这时正好小凯西两手提着一只塑料桶从房里走出来,她脸上努着劲,身子往一边倾斜,显然手里的塑料桶重量不轻。
  刘国钧连忙跳着脚往旁边一让,堪堪避过蹒跚而行的小凯西,那一瞬间,他的脚步显得灵活无比。
  “没长眼睛?你个吃白饭的赔钱货!”刘国钧恼怒的退了小凯西一把,小凯西立刻失去了平衡,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刘国钧气呼呼的进了门,砰地一声把门甩上。
  小凯西挣扎着从地上起来,那只塑料桶也倒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小凯西蹲在地上小手四处拢着,把那些东西重新扔回桶里。
  我忍着没去帮她,三毛说的没错,现在已经不是小孩能获得无限宠爱的时代了,对于大人来说,她们已经不再是小皇帝或是小公主,而是一张吃饭的嘴,一个负担和累赘,她们必须尽快的成熟,学会一些基础的求生技能,这样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上活下去。
  事实上小凯西学的非常快,从我们在学校里找到她的那天开始,她便从来都没有哭过,也没有追问过自己的父母去哪儿了等问题,她似乎比成年人更迅速的了解了这个世界,从第一天开始,她便开始试图给大人帮忙,她帮陈阿姨打扫卫生,给炉子烧火,跟着冯伯学习编绳子等等,她似乎比任何人都知道,要成为一个对团队有用的人,才能在团队里呆下去。
  “陈源叔叔……”凯西经过我身边时奶声奶气的叫了我一声。
  “哎!”我应了一声。
  她还是双手提着塑料桶,艰难的走过我身边,我看了一下桶里的东西,是我拿回来的那些发芽的土豆,被顺着芽头切成了小块。
  我暗叹一口气,叫住她:“凯西……”小凯西回头看着我,我朝她招招手说:“过来。”
  凯西放下手里的塑料桶,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没人,才从兜里拿出那天藏下来的那块巧克力,把它放到小凯西的怀里:“拿着,别让别人看见。”
  小凯西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又看看巧克力,愣了一会之后才轻轻说了声:“谢谢叔叔”,然后把巧克力塞进了自己的裤腰带,又放下衣服遮住,接着她又拿起那只对她来说沉重无比的塑料桶,艰难的往前挪去。
  这时房门再次打开,冯伯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一只手拿着几根短木棍,另一边腋下夹了一卷塑料薄膜,出了门以后,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然后对已经走远的凯西喊:“小凯西,就那儿,别往前走了。”
  凯西听见冯伯喊,连忙把手里的塑料桶放下,然后坐在地上重重的喘气。冯伯转头又看见我,便又喊:“阿源,过来帮帮忙。”
  “好!”我连忙把枪别到自己的裤腰带上,想凯西那边走过去。看得出来这里的地已经被翻了一遍,又洒了一些水,泥土黑黑的有些湿。
  冯伯走过来把塑料桶里的土豆块捡了几块出来,然后蹲下身子,用手在土里挖出一个大约十公分深的土坑,再在上面盖上浮土。我和凯西也有样学样,把那些土豆块照着冯伯的样子种了下去。
  “冯伯,这土豆要多久能收啊?”我问。
  “风调雨顺的话,大概三个多月。”冯伯回答。
  我心里算了一下,现在是九月初,意味着收获要到十二月初。
  “也不知道今年天气怎么样,如果上冻早的话,可能收不上来,毕竟现在种有点晚了……”冯伯顿了顿,叹了口气又说:“要是有胡萝卜就好了,那玩意儿好种,土豆太挑地,现在没化肥,地力不够,又容易得病,不好伺候,胡萝卜不长虫子,还长得快……”
  冯伯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手里飞快的动着,没一会儿桶里的土豆块便全部种完。接着他把刚才拿来的四根木棍插在土豆地的四个角上,然后把那卷塑料薄膜分别绑在木棍上,就像是给土豆搭了个窝棚。
  “冯伯,这又是干嘛呢?”我一边把薄膜的一角绑在木棍上,一边问冯伯。
  “一来能给土豆挡点阳光,减少点地里的水分蒸发,现在拿水可不容易啊……二来,这不入秋了吗,早晚凉,白天热,早上就会出露水,秋雨也马上就会下来,这张膜可以用来收集这些天落水……”
  “冯爷爷,你懂得真多……”一边的小凯西脆生生的说道。
  冯伯满足的呵呵笑了几声,点着头说道:“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以为这些活计都没用了呢。”
  等我们干完这些,太阳已经西斜。我站到了铁门旁边,不时的通过观察窗往外面看,每一分钟都为出门在外的三毛他们感到担忧,幸亏三毛没让我担忧太久,在西边的最后一缕阳光落下之前,他们四人的身影在观察窗上露了出来。
  我打开铁门向他们迎去,三毛看到我,展颜一笑,右手高高抬起冲着我说道:“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我朝他手里拎着的东西看去,只见是两只还在不断扑腾着翅膀的鸽子。
12#
 楼主| 发表于 2017-8-6 09:51:39 | 只看该作者
13、 浴盐
  三个月前。
  “这是一种新型的毒品,名字叫‘浴盐’,人吸食后会增加脑部多巴胺及去甲肾上腺素分泌,从而令人兴奋,同时出现强烈的幻觉、妄想,觉得自己变得强壮,孔武有力,还会令人产生难以抑制的暴力倾向,产生磨牙反应,以至于有强烈的咬人冲动……”
  我看着坐在我前面的警察嘴巴一张一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瞪大了双眼,眼前尽是那个嘴里嚼着一截气管,一颗眼珠子掉在外面,半条脖子被割断还直愣愣的看着我的人。我看到他的脑袋突然爆开,一种紫黑色的像浆糊一样的东西猛地喷洒出来,接着我看到一群身穿黑色作战服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然后我就被带到了这里,先是在一间类似医院病房的房间里被几个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脱光了衣服里里外外查了个够,接着便坐到了这间像是审问犯人用的房间里,用他们的话说,我这是在接受“心理干预”。
  “嘿……”那个警察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又说:“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啊?”我这才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说:“哦……是毒品……吸了以后想咬人……”
  “这就对了。”警察收起他前面的文件,站起来说:“你可以回家了。”
  我茫然的起身,转身朝门口走去。
  “那个……陈源先生……”警察又在身后叫住我:“关于这次吸毒者咬人事件……嗯……请你保守秘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就说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可是那位小姐的保险呢?怎么处理?”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情的由头来。
  “你放心,这个我们会处理的,你就当他没发生过。”警察挥挥手干脆的说。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刚用钥匙打开门,却看见两个脱得光溜溜的人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仓皇的逃到卧室里去了。我站在玄关处,呆呆的看着客厅里扔了一地的衣服,还有电视上还在播放的岛国动作片,恍惚之间觉得自己身处的并非真实的世界,那个盯着我的怪物不是真的,刚才那两个光溜溜的身影也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一个荒唐至极的梦……
  但片刻之后我的幻想便破灭了,卧室的门打开,三毛边往头上套衣服一边走了出来,我看到他穿的是我的一件T恤。他满脸通红,额头上满是汗水。他脸上带着点暧昧和尴尬的笑对我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我站着没理他,他也不不以为意,径自走到客厅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收拢起来,最后他捡起一个豹纹胸罩,朝我得意的晃了晃,一转身又进了卧室。
  几分钟之后,门再次打开,三毛搂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姑娘慢吞吞的走出来。这姑娘下身穿着一条极其紧身的牛仔裤,两瓣屁股被勒的像个寿桃似的,颤巍巍的呼之欲出,上身穿一件薄薄的雪纺衫,那件豹纹胸罩在半透明的罩衫下面若隐若现。
  “寿桃”就像是树懒一样挂在满身横肉的三毛身上,两人像是连体婴儿一样慢慢挪到门口,“寿桃”才伸出手,越过我的肩膀从鞋柜上拿了一副硕大的太阳眼镜架在鼻子上,那茶色的镜片把她的大半张脸都遮住了。
  “那我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哦……”“寿桃”在三毛的脸上亲了一口,用一种夸张的语调说。
  “行,下次记得带你小姐妹出来玩。”三毛用手拍了一下“寿桃”。
  “怎么就惦记着我小姐妹了呀……”“寿桃”噘着嘴说。
  “我这不是还有哥们儿嘛!”三毛指了指我说。
  “他呀……”“寿桃”用眼角瞟了瞟我说:“怪没劲的……”
  “嘿,你是不知道,我哥们号称国家恋爱队的种子选手。”三毛猛地拍我的肩膀。
  “那成,下次吧。”“寿桃”又朝三毛抛了个媚眼,这才转身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怎么了哥们?生气了?”三毛见我呆呆的不说话,连忙搂着我的肩膀说:“嫌哥没给你带一个?我这不是不知道你今天回家早嘛。”
  这时客厅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的岛国动作片恰好进入了收尾阶段,那个表情做作的女演员虚伪的尖叫着,脸上的表情痛苦多过享受,男演员在她上面像打桩机一样猛烈的冲刺,两人在这种临界状态持续了很久,像是引而不发的弓箭亦或是点着了引线的烟花既顽强而又徒劳。
  三毛走过去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调回有线电视状态,尖叫声和两条纠缠着的肉体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襟危坐,面色凝重,看起来像是多年没有经历过性生活的中年妇女。她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在播报新闻:
  “新型毒品浴盐在我国流行——据本台记者报道,一种名叫浴盐的毒品正悄悄传入我国,这种毒品能非常强烈的刺激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吸食后会增加脑部多巴胺及去甲肾上腺素分泌,从而幻觉和妄想,严重者甚至会引起暴力冲动,吸食人员会出现目光呆滞、不惧疼痛、磨牙咬人等症状。警方提醒广大群众,如果遇见类似人员要第一时间拨打110报警……”
  接着画面一转,出现一间类似牢房的房间,镜头隔着铁栅栏往里面伸,突然一个人影从里面猛地往前冲,砰的一下撞到铁栅栏上,两只手从栅栏的空隙伸出来,在空中胡乱飞舞,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头颅塞在两根铁杆中间猛力的往前挤,两侧的头皮都被磨破,一双苍白、毫无人性光辉的眼睛透过屏幕死死的盯着我……
  “啊!”我的尖叫声和三毛凄厉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三毛被我吓了一跳,纳闷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手机屏幕,接着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把手机放倒耳朵边:
  “喂?是我……哦,我在执勤啊……在哪里?在我辖区里面的一个孤儿家里……对……他父母都出车祸去世了……是啊,很惨,所以我经常过来陪陪他……哪里哪里,给辖区居民送温暖是我的责任……开会?好好,我马上过来……”、
  三毛挂断手机,走过来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贴了一会说:“没发烧啊,怎么了,真生病了?脸色这么差?哦,是昨晚喝多了吧?”
  我摇摇头,颓然的在沙发上坐下。
  “所里要开紧急会议,我得赶紧回去,你要不舒服先睡一觉,晚上要吃什么我给你带……”三毛走到门口一边穿鞋一边说,等他打开门走出门外,又回过头对我说道:“快去睡一会养养精神,晚上还有约呢!”他朝我做了一个暧昧的表情,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现在播报国际新闻,驻阿富汗美军出动无人机轰炸了一处当地居民聚集点,该聚集点当时正在举行一场婚礼,当场被炸死平民50多人。美军声称这一军事行动是针对阿富汗塔利班的三号领导干部阿布拉西.默罕默德,但据当地居民介绍,袭击发生时当地根本没有塔利班武装分子,当地人声称美军是比塔利班更凶残的恐怖分子……”
  电视上一个头缠白布的阿富汗男人正在跟记者激动的说着什么,在他身后,躺了一地盖着白布的尸体,镜头掠过尸体上方,凹凸的人类轮廓在白布下面若隐若现,我觉得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凉,赶紧把电视关了。
  我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拨通了道长的电话。
  “喂……阿源?”道长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嗯……那个……晚上能到我这来一趟吗?”
  “行!”道长愣了一下,紧接着干脆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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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5 10:51:15 | 只看该作者
12、shouqiang和煤炉
  12、shouqiang和煤炉
  摩托党是我们所处的这个区域最强大的一伙人,他们由一批原来的小区保安组成,这些人因为差不多都是退伍军人,军事素养比一般人要强很多,加上没有家人牵绊,又本来就是关系比较紧密的一个团队,因此战斗力也比普通人组成的小团体要大很多。在丧尸爆发的一开始,这些原本站在小区门口朝住户敬礼的人摇身一变,成了社区的实际保护者和掌控者,用三毛的话说便是——“当上了土皇帝!”。
  关于他们,有一些恐怖的传闻,就是说他们吃人!人们传说他们像养牲口一样把小区原来的住户圈养起来,每日宰杀。但我始终认为这是别人以讹传讹的谣传,甚至觉得这是他们自己放出来的流言,目的就是为了让别的人怕他们。
  摩托党之所以称为摩托党,当然是因为他们有摩托车。在这座城市里找到摩托车并不容易,因为在很多年以前,我们这个国家几乎所有的大中型城市都开展了禁摩运动,在城市中心还能保留摩托车的,除了警察便是一些地下摩托爱好者。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摩托车差不多就是最便捷快速的交通工具了,因为几次城市保卫战的原因,钱潮市的道路被枪炮轰炸的千疮百孔,还有大量在城市逃离潮中被遗弃的汽车严严实实的塞满了几乎所有的道路,这样的路况,汽车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摩托党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四五辆摩托车,又从最后一次保卫战中逃散的军人那里搞到了一些武器。然后仗着他们强大的武力,开始向我们这个区域所在的所有小团体收取保护费。因为我们团队里有曾经是警察的三毛还有李医生在的原因,他们对我们倒也比较客气,只是每七天收取少量的物资。
  “他们出来了!”我轻呼一声,我们几个人同时缩了缩脑袋,虽说摩托党对我们还算客气,但本着财不外露的原则,我们这满车的柴火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看到的。
  大门先是打开了一条缝,三毛的脑袋从门缝里钻出来四下张望了一会,然后门才向外打开,三毛和另外两个人走了出来。
  我看到三毛不断的跟那两个人在说笑着什么,似乎是在拍他们的马屁,完了又朝他们敬了一人一支烟,直到他们发动摩托车呼啸而去。对摩托党来说,他们自然不会害怕灯光和声音会引来别人的觊觎,他们不去惹别人已经让人烧高香了。
  “呸!祝你们早日掉进尸井里!”等摩托车的轰鸣声完全消失不见,我们才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林浩朝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恨恨的说道。
  我走到铁门前,按三长三短的暗号敲了门,三毛的脸从观察窗露出来,仔细的看了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其他几人,才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看!这是什么!”等大门关上,我像献宝似的把手里的92式shouqiang递给三毛。
  三毛是我的发小,从穿开裆裤开始我就认识他,他打小就是个军迷,疯狂的迷恋各种武器装备,《兵器知识》、《航空知识》、《坦克装甲车辆》等等订了一大堆,从幼儿园起就发誓要当个军人或者警察。后来等他长大后也如愿考进了警校,真成了一名人民警察,只不过当的是最基层的派出所片警,碰上的都是老公喝醉酒打老婆,正房跟小三撕逼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进洗头房扫个黄就算是特重大案件了,基本上跟枪械无缘,以至于他后来终日感叹自己入错了行。“爱好就是爱好,千万不要妄想把爱好变成职业,所有的警匪故事都是骗人的!”在我们喝完大酒以后,他总是这么大发感慨。
  但丧尸爆发以后,三毛还是成了我们的枪械专家,凭着他多年浸淫的枪械知识和虽然少得可怜但起码有过的实操经验,在我们这群可能连真家伙看也没看过的普通人里面,当然算是鹤立鸡群了,我们原先那支唯一的95式突击buqiang也是他带来的。
  三毛眼睛一亮,接过shouqiang,熟练的退下弹匣,又拉了一下枪机,把枪膛里余留的一颗zidan也退出来。然后拿出手电筒闭上一只眼睛往枪管里照了照,又拉上枪机空枪激发了一下,听了听空膛激发的声音。
  “枪管都生锈了,这玩意是泡在水里的?”三毛皱着眉头说,接着又把枪凑到自己鼻子地下闻了闻,马上整个脸都扭曲了,“我操怎么这么臭?是丧尸手里抢来的?”
  “是泡在水里,不过是尸水。”我幸灾乐祸的笑着看着他。
  “太特么恶心了……”三毛把枪扔给我,“明天好好擦擦,上一上枪油,吓唬吓唬人还是不错的。”
  吓唬人差不多就是枪在我们大多数人手上最大的功用,事实上,那支让我们这个小团体在附近取得较高的江湖地位,甚至让摩托党都忌惮三分的95式突击buqiang,我们所有人至今全都没有开过哪怕一枪!虽然在三毛的指导下,我们学会了如何拉枪拴,如何调整快慢机,如何瞄准等等,但一来zidan珍贵——我们整个团队加起来,只有三个弹匣,九十发buqiang zidan,全被三毛锁在他的随身皮箱里,这是连我们团队除了我和老吕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机密——二来枪声太容易引来丧尸,如果不是生死时刻,我们都倾向于使用砍刀等安静的武器。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对付丧尸,枪远远没有一个羊角锤好用。在丧尸危机爆发之前,我曾经好几次跟着三毛去靶场打过靶,在一百米开外,在校枪非常到位,有经验的军人把射击参数全部调教好的情况下,我也只能在卧姿状态,勉强在单发条件下击中人形靶位。这还是在心平气和,毫无压力,靶位固定不动的情况下。试想一下当一群恶心恐怖的丧尸嗥叫着向你扑来的时候,你还妄想着击中他们,而且还仅限于击中头部?这对于一个从来没接触过枪械的人来讲,简直就是如天方夜谭一般的神话故事。
  shouqiang则更加困难了,即便是一个职业军人,如果是使用类似54式之类有很大后坐力的大火力shouqiang,想要在十米开外击中一个人头大小的物件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对于一个还没有丧失速度的新尸来说,十米的距离也就是两秒钟的事情,如果你一枪不中,便很难有第二枪的机会了。
  当然,对于我们的同类来讲,枪械永远都是具有超高威慑力的存在,枪也是我们这个团队能存活下来的重要保障,它让所有对我们产生觊觎之心的人类都要掂量掂量自己能力而不至于轻易行动。
  “又是方便面?”走进屋子里时我闻到一股方便面调料包的浓香,我看到一群人已经围坐在那个三芯蜂窝煤炉旁边了,这是我们的另一个宝贝,在天然气还没有盛行起来的年代,这种蜂窝煤炉几乎是每个城市居民家里的必备物品,三十以上的人大概都有在烟气弥漫的楼道里穿行的经验。
  对于人类来讲,每个人的身份,在社会中的地位都是由外物决定的,在三个月之前,决定我们每个人身份的是住什么房子,开什么车,穿什么衣服,拎什么包包……而在这个时代,决定我们的地位的,是枪、粮食、身上的肌肉还有蜂窝煤炉。
  当然现在炉子里烧的不是蜂窝煤,二十年前那种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大量储存的乌黑的圆筒状的煤饼子如今已经难觅踪影,所幸这种炉子倒也不挑食,柴火也好,废纸草料也好,甚至是柴油汽油都能烧,我有时候想,我要是穿越到古代的话,靠卖这种煤饼炉子,大概也能发财吧。
  “最后一箱了。”李医生朝旁边挤了挤,挤出一个位置来让我坐下。炉子上一口大铁锅里的食物正在不停的翻滚,里面除了已经烂成一团浆糊的方便面以外,还有一些米粒、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豆类、一些黄花菜之类的菜干等等。
  陈阿姨用一个长长的汤勺轮流着给所有人分发食物,轮到我时,我递上手里的一个LOCKLOCK玻璃碗,陈阿姨朝里面舀了一汤勺杂烩糊糊,然后又添了小半勺,这是出外勤才有的奖励,我低头一看,那团浓稠的糊糊,只是勉强盖住了我的碗底,这是我今天十几个小时以来的第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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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3 11:07:26 | 只看该作者
10、女人
  这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初秋的日头斜斜的照进电梯间,在那架青铜马车上镀上一层如水波流动般的金色,那驾车的人脸上半阴半晴,似笑非笑,像是马上要吼出一句秦腔,挥动手里的缰绳奔驰起来。电梯间巨大的落地窗外便是滚滚向东的江水,江面上小碎浪金子一般的滚动,两岸那些高楼大厦,也被太阳照得像热铁一样火红。一群鸽子在高楼间掠来掠去,叫声带起空洞的回声,在空无一人的城市上空孤零零的来回荡漾。
  我们四人都站住了呆呆的看,就像是下了班还在等电梯的白领。半晌之后,老吕才叹了口气说:“走吧,该砍柴去了。”
  砍柴是每天必须要做的工作。虽然现在食物问题越来越严重,但相比之下,燃料却是比食物更迫在眉睫的难题。在丧尸爆发的初期,城市里率先经历了一次断水断电断气的危机。当时人们被要求尽量呆在家里不要出门,很多人虽然在家里准备了大量的存粮,但是天然气一断,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把食物弄熟,大部分家庭连个能烧柴火的简易炉子都没有,而且城市里的单元套房也根本没有让人在室内点火的功能,光光那些燃烧不完全冒出的浓烟就能把人活活呛死,所以那段时间,几乎每家每户都在阳台上搭起篝火,整个城市上空都弥漫着一股烧轮胎的皮臭味。
  也是在那段时间,我算是明白了生一堆火有多么的难,还有把一壶水烧开需要多么大的一堆柴火,但是我至今都搞不明白要把一锅生米煮成熟饭既没有烧焦也没有夹生需要什么样的火候,一般我烧出来的饭基本都是锅底是焦的,上面是夹生的。而且我们这一拨人里,除了冯伯和大力,其他人都是一样,只会煮夹生饭,我觉得不用电饭锅煮米饭这门手艺只怕是要失传了。
  但是即使是夹生饭也很快就没有了。一开始人们烧书报杂志,后来烧木制家具,再后来烧衣服、沙发、床垫……总之,哪怕是家底殷实的富裕之家,家里藏的家伙事也顶多烧了一两个礼拜。在这之后,人们不得不冒险离开家门,出去寻找燃料,但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哪里来这么多燃料?仅有的小区绿化带、马路两边的行道树、不多的公园里的树木,马上就被人抢夺干净,人们不得不去更远的郊区,很多人在这个过程中被丧尸咬中,然后又回到家感染自己的亲人……
  我和三毛、道长在起初的逃亡日子里,最舒适的一段时间是在一个古董家具店里渡过的,那里面塞的满满当当的红木家具让我们开开心心的烧了一个多礼拜。其中一张明朝的海南黄花梨拔步床让我们足足烧了三天!
  道长说不同的木柴会给食物带来不同的风味,紫檀四平八稳,中正平和,黄花梨儒雅飘逸,酸枝则带了一点野趣,还有淡淡的果香……我说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烧出来的饭都是夹生的!
  而现在老吕所谓的“砍柴”,就是去类似我们今天一早一晚进入的那种要不家里没人,要不主人很早就丧尸化的房子里,把还保留着的木制家具拆散带回去。鉴于最后的这间豪宅是在28楼高的顶层,我们自然选择了早上进入的第一户人家。
  砍柴的过程没什么可说的,无非毫无技术含量的暴力破解,无论这些家具是欧式、美式、古典、新古典、中式、新中式……最终都统统劈砍成长条式;无论它是橡木、榆木、水曲柳、红豆杉、鸡翅木、核桃木……最后都沦为一根烧火棍;无论它的雕花多么繁复,纹路多么华丽,我们对它的评价只有两个——经烧的和不经烧的。“木头嘛,就是用来烧火的。”哲学家兼小偷老吕一句话就把事物化为本源状态。
  毋庸置疑,我们更喜欢实木家具,因为它密度大,更耐烧,燃烧起来烟气也小。而相对的板式贴皮家具,一来过火速度太快,不经烧,二来这些胶合板、大芯板、三聚氰胺板、贴面板都有一些化学成分在里面,有些劣质的板材烧起来甚至能让人涕泪交加、闻之欲呕。“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环保问题都是大问题!”这次总结的是已故神秘学研究者道长李全道先生。
  这方面今天收获颇丰,楼下的这户人家虽然比不上楼上的宫殿来的富丽堂皇,但好歹也是豪宅,用的全是清一色的白橡木,光一张餐桌就两百多斤,可惜桌面是一整块原木,我们一下破解不开,只得等下次。但光光餐桌下面的架子,加上一张小小的电视柜,破解开之后就装满了我们的独轮车,差不多够我们两天的燃料所需了。
  我把独轮车的两根手柄用力提起来掂了掂,感觉了一下重量,然后把绑在两根手柄上的肩带挂在脖子后面,头往后一仰,用斜方肌和两边的三角肌兜住肩带,紧接着腰部一使劲,叫声“起!”连车带货一百多斤重的独轮车便稳稳的上路了。
  这一路只能我和老吕两人轮流这推回这车木柴,因为林浩和杨宇凡二人不会推独轮车。其实我也是最近才学会推着玩意儿,别看它看起来简简单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其实很难,特别是载上重物之后,非常难以掌握平衡,路面稍微有些倾斜它便会往一边跑偏,而驾车的人往往就会下意识的往另一边使劲试图修正方向,但稍一用力车头便会马上摆过来往另一边跑偏,紧接着就会歪歪扭扭蛇形几步,最终彻底失去平衡一头栽倒。
  后来我发现,推独轮车最重要的不是如何使劲,而是要学会放松,方向跑偏的时候不要试图去用力修正,而是稍微偏一偏自己的重心就行。而且等你学会放松之后,独轮车推起来也轻便的多,只要前面用把力,之后车子依着惯性往前走,这是独轮车相对两轮车的优势所在,多一个轮子便多一分摩擦便要多是一份气力,而且对于现在满目疮痍,遍地瓦砾、残骸的路面来说,独轮车比两轮车灵活太多了。
  “小心爬尸!”经过那堆断壁残垣的时候,当先走在前面的老吕照例又警告了一句。我紧紧的盯着脚下那些建筑垃圾的缝隙,丝毫不敢大意。这就跟高速路上那些“事故多发路段”的警示牌一样,设置那些标牌总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把这些警告放在心上,很可能就会付出血的代价。
  “什么人!”前面的老吕突然一声暴喝,刷的一下从肩头卸下buqiang指着旁边一堵断墙。
  “别开枪别开枪!”随着声音从断墙后面绕出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这人一边点头哈腰的走出来,一边往后面招手,嘴上说着:“出来啊,快出来!”
  随后,两个女人跟着他从断墙后面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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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2 09:58:49 | 只看该作者
9、对头
  “靠!”一股浓烈的尸臭味道从刚打开的门缝里飘了出来,我俩同时大喊一声向后跳开,逃到外面的卧室,我和老吕分别抄起刚才放在床上的撬棍和铁锤对着更衣室,但好一会之后,里面还是安安静静悄然无声。
  我和老吕对望了一眼,我看到老吕额头上满是汗珠子,眼珠子瞪的滚圆,胸脯上下起伏,急促的喘着气,举着铁锤的手青筋暴露,还在微微颤抖,显然他被吓的不轻,我随即想起自己八成也是这幅模样,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哈……不是……不是丧尸……”老吕也笑了,还摸了摸自己的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我们都没有放下手里的武器。我用一只手从包里摸出一支仿冒的surefire手电筒,按了一下尾部开关,一束强烈的白光射出来,我把脖子上的魔术围巾拉上脸颊遮住鼻子,和老吕一起又走进衣柜。
  那面用来做密室槅门的柜子被我们拉开了二三十公分宽的一条缝,我把手电朝里面照进去,看见一具尸体半躺半坐的倒在地上,他身上穿的西装来看,应该是个男性,现在他脸上的肉基本都已经烂光,只剩下一层破破烂烂的皮肤干瘪的覆盖在骨头上面,带着一种陈旧的黑色,他头顶上沿着脑门一圈有一些稀疏的白发,这人生前应该是个“地中海”式的秃子。
  这几个月类似这样的尸体我见得太多了,相对于让我们恐惧的活尸,像这样安安静静人畜无害的死尸根本不会引起我任何的恐惧,如果有必要,我甚至能在这样的尸体旁边吃饭!事实上在我用手电扫过他的头颅的时候,心里确实泛起了一种对腊肉的怀念,那种过年的时候挨家挨户一条条挂在屋檐下面,一层瘦肉夹着一层肥肉,黑黄相间,泛着脂肪的油量光泽……我连忙晃了晃脑袋把光线往下移。
  干瘪的头颅下面是被尸水浸成漆黑的衬衣和领带,无论多么奢华的名牌,此刻都变成了一团肮脏的裹尸布。他的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边,手上的皮肤也干瘪的附着在手骨上,瘦弱的好像是酱鸡爪,一个黑呼呼的东西掉在他的右手边,我仔细一看,是一把shouqiang。
  “枪!”我欢呼一声,手扒着门缝一用力,把密室门推开了大半当先钻了进去,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枪。那把枪被尸体已经干掉的血水和尸水黏在地上,我用了点劲才把它从地板上撕下来,是一只国产92式shouqiang,我喜不自禁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我的妈呀!”正当我沉浸在喜悦当中的时候,听到老吕惊呼一声。我连忙转过身,只见老吕大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尸体后面的墙,就像是见了鬼似的。我顺着他的视线把手电转过去,只见那堵“墙”是由一块块奇怪的“砖”摞成的,这些大小不一的“砖头”都用抽成真空的塑料袋包着,老吕踮着脚从上面抽出一块,透过塑料袋,我看到上面印着一个长头发的秃顶男人,下面还有100的阿拉伯数字。
  “这是美金!”老吕声音都颤抖起来,他又抽出一块,这次是欧元。
  “操!这得有好几亿吧?”我喃喃的说道,手里的撬棍嘡啷一声掉在地上。
  老吕也不答话,只是从我手里夺过手电筒,向另外两面墙照去。
  密室的另两面墙都是顶天的柜子,上面一格一格的放着一些东西,老吕挨个的翻找,到后来已经状若疯狂。
  “这格是翡翠!……这里是天珠……以前一颗都得好几十万那!这格全是手表,江诗丹顿、昆仑、伯爵……还有百达翡丽……我的亲娘诶,以前怎么不让我找到这里?!”
  “行了行了,老吕,现在这些玩意屁用没有……”我见老吕有点失了心智,连忙抱着他的肩膀晃了晃。
  “是啊……”老吕愣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过来,嘴里嘟哝道:“屁用没有,换做以前,我只要拿上这么一包……”——他举了举手里的欧元——“或者拿上这么一只……”——他翻了翻另一只手的百达翡丽——“就能过上好几年好日子啊!”
  “老吕……源哥……你们在哪?”门外传来林浩和杨宇凡的呼声,我走出衣柜把他们也领进密室。
  两人看见满屋子的财宝也是惊愕万分,但也许是年轻人对财富还没有那么直观的感受吧,他们的表现并没有老吕那么夸张,除了对那面“钞票墙”惊叹了一会以外,对那些珠宝首饰之类的财宝,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最终我们还是各自捡了几样东西,我把手上的IWC换成了江诗丹顿,拿了一块翡翠雕成的观音挂件。两个小伙子各自拿了一块手表。老吕则紧紧的拽着手里的百达翡丽不放,还拼命的往包里塞天珠和翡翠。我劝了他几句,他才黯然的把东西放下,又长叹了一口气,嘴里轻轻的说了一句:“你们不懂……”
  好在我在柜子里找到一盒一百粒装的shouqiang zidan,所以这一趟也算是收获重大。我把shouqiang塞在腰间,zidan放到背包里,准备走出密室,却看见林浩蹲着身子在仔细查看那个尸体,还用老吕扔下的天珠去碰了碰尸体的眼珠子。
  “怎么了?”我问林浩。
  “这家伙应该不是一个绝望者。”林浩纳闷的说道,我们把那些忍受不了丧尸横行的世界,在绝望中自杀的人叫做绝望者。
  “他死了可能有超过一年了……从他的腐烂程度来看。”林浩接着说。
  “你不是学计算机的吗,什么时候成法医了?”我说。
  “呵呵……以前爱看CSI(犯罪现场调查)。”
  “该不会是这个人吧?”一直不敢看尸体,在旁边柜子上来回搜寻的杨宇凡突然拿出一个相框指着上面说道。
  老吕拿手电筒一照,我看到相框上面是两个男人的合影,两人都是西装笔挺,其中一个头发秃顶,只留周围一圈稀稀疏疏的长着,但他还是把仅存的几根头发从一边往另一边梳过去,试图盖住宽阔的“地中海”,但头发实在是太过稀少,看起来就像是几丝污迹,让光亮的脑袋更加的显眼。他身边的另一个人,身材挺拔,四方脸,脸上都是横肉,看起来有一股凶戾之气,我认出来这人是几年前因为反腐被抓起来的国字号领导人。
  “这不是那谁吗?”老吕指着那个四方脸结结巴巴的说:“叫什么来着?等等……这名字都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来。”
  “***”我说出一个名字。
  “对对对,就是他……这人跟他合影,应该也是个贪官。”老吕说。
  “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这些肯定是黑钱,要不然干嘛不光明正大的存银行呢?”林浩附和道。
  “好了好了,贪官也好,坏人也罢,现在死都死了,这年头,只要自己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死,不活过来给别人添麻烦的,就是好人!”我挥着手说道。
  “说的也是。”众人都点头称是,于是大家不再嘀咕,都站起来往外走。
  经过客厅的时候,林浩突然又指着倒在地上的丧尸说:“那这人又是谁呢?”
  “秘书之类的吧。”我不耐烦的说。
  “不像。”林浩摇着头说。
  “看看不就知道了。”老吕突然走过去翻起丧尸的西装,从里面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翻开看了一下说:“确实不是。”
  林浩连忙凑过去看,我也起了好奇心,挤过去一起看,只见钱包内侧的透明口袋里放了一张工作证,抬头写了一行字——“钱潮市纪律检查委员会”。
  “这是纪委的人。”我说。
  “奇了怪了,这纪委和贪官俩对头怎么死一块了?”林浩摸着脑门嘀咕。
  “管他呢,现在看起来,贪官死的静悄悄,是好人,纪委的死去又活来,不是好人!”老吕总结了一句,把钱包扔到丧尸脸上,里面的钱掉出来,洒了纪委丧尸满头满脸。
  “都能死在钱堆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林浩说。
8#
 楼主| 发表于 2017-8-1 10:42:02 | 只看该作者
8、暗室
  就像我说的一样,这里的整层楼都被打通了,原本共用的电梯间被改造成了一个门厅,里面的装修极尽豪华之能事,满眼的都是金碧辉煌,正中间竟然放了一辆兵马俑里才能看到的青铜马车!
  “这是真土豪啊……”杨宇凡嘟囔道。
  “呸!土鳖才对,晚上撒尿也不怕瘆的慌?”林浩往地上啐了一口,恨恨的说。
  “你以为这是学校宿舍?撒尿还得走到房间外面?”老吕挪喻道,他背部略略弓起,压低身子,每只脚都是轻轻的拿起又轻轻的放下,他左顾右盼,在大理石地面上无声的行走,眼神里露出无法掩饰的兴奋。这大概就是职业病吧,我心想。
  我们穿过门厅,来到房子里面。里面更加的富丽堂皇,是典型的巴洛克风格,到处都是夸张繁复的装饰,一盏巨大无比的水晶灯从屋顶一直垂到客厅中央的茶几之上,一组华丽、巨大的沙发把客厅塞的满满当当……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怎么想到把这种欧洲宫廷风格和门口的青铜马车给组合在一起的。
  繁杂的装饰显得室内光线有些昏暗,我们的注意力也被这些生平难得一见的豪华物件给转移了大半,谁都没注意到客厅一侧的房间里突然冒出来的丧尸!
  知道我们听见它的嗥叫声,我们才往那边看去,这是这只身穿全套西服的丧尸已经离走在最前面的杨宇凡只有四五米远了。杨宇凡惊叫一声,把手里的推尸杆猛的转过来想对准丧尸,但是长长的推尸杆却重重的打在了垂在空中的水晶灯上,砸的水晶灯一阵乱颤,一颗颗水晶球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滚了一地。
  杨宇凡把手里的推尸杆一扔,挥舞着手臂想往后退,但是却被沙发挡住了去路。我抓着撬棍想过去帮忙,但却踩在一颗水晶球上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杨宇凡避无可避,只得抽出腰间的砍刀向丧尸头上砍去。
  “不要砍!”老吕大喝一声,但来不及了,杨宇凡手里的砍刀划出一道风声,重重的斫在丧尸的脑门上,但丧尸连停也不停,还是直直的伸着双手想杨宇凡抓过来。杨宇凡想收刀再看,却不料砍刀被牢牢的卡在了丧尸的头骨上,根本拔不下来,杨宇凡发出绝望的尖叫声。
  “走开!”千钧一发之际,老吕从侧面一肩膀把杨宇凡顶翻,手里的铁锤抡了一个半圆,呼啸着砸在丧尸的太阳穴上,丧尸的嗥叫声戛然而止,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叫你不要用刀!”老吕走过去,用一只脚踩住丧尸的脸,一手抓着刀柄,上下左右转了转,才把刀拔出来,咣啷一声扔在杨宇凡前面。
  还跌坐在地上的杨宇凡吓得头缩了一缩,脸色铁青的抬头看看老吕,又茫然的看看我们。
  “不能拿刀砍丧尸,人的头骨很硬,很难砍破,即使砍破了砍不深也伤不到里面的脑子……而且很容易把刀卡在骨头缝里。”我走过去把杨宇凡从地上拉起来。
  “那我们拿着刀干什么?”杨宇凡喘了几口气之后问。
  “砍人啊!”林浩从地上捡起推尸杆,毫不在意的说道。
  “砍砍砍……砍人?”杨宇凡好不容易稍微恢复了一点,马上又面如土色。
  我摇摇头不再去理他们,抓起手里的撬棍又查看起这间房子来。其实像杨宇凡这样的错误我们谁都犯过,一开始遭遇丧尸的时候,我们都用锋利的刀剑去对付,但情景跟今天杨宇凡遇到的一样,丧尸的头颅根本不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碰就碎,甚至能光用脚踩就踩爆了。事实上人的头盖骨异常坚固,比身体其他部位的骨头都硬的多,小时候打过群架的都知道,用板砖砸中人的肩膀胳膊什么的,很可能对方的臂骨就断了,但朝脑门上砸一板砖,基本上只能砸出点血,最多只能造成一些轻微脑震荡罢了。
  后来我们学乖了,知道用锐器对付丧尸不是太好的选择,转而使用钝器,只要用力击中丧尸的脑袋,便会在丧尸脑内形成一种“崩落效应”,杀伤头骨下面的大脑。这就好比是反坦克的碎甲弹一样,不用破坏坚固的装甲,转而杀伤坦克里面的人员。
  我们又仔细搜寻了一遍,还好,这套豪宅里面只有这么一个丧尸。这个穿西装的家伙大概是在外面被丧尸咬了,回到家里以后迅速发病,还没来得把家里弄的一团糟便丧尸化了。这里大概会有很多收获,我当先一步走进客厅的卫生间……“妈的!”……我听见老吕在我身后骂了一句。
  但是我猜错了,这里虽然装修的像皇宫一样,但是生活用品和食物却比乞丐还不如,大概这不是主人的第一居所吧,我走进的卫生间除了半管牙膏和用的只剩一点的卫生纸和一把电动剃须刀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了。厨房里更是空空如也,从一丝油污都没有的油烟机上可以看出来,这家大概从来没开过火!
  我转进主卧室,听到老吕也刚好骂骂咧咧的从主卧卫生间走出来,看到我,嘴上又骂了一句:“他妈的什么都没有!”我也附和着嘟囔了一声,两人同时转向走入式衣柜。
  但衣柜里面也没什么值得拿的东西,全是成套的西服和衬衣,从商标来看全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货,但这些东西对于我们现在却是最没用的东西,西服既不保暖又让人束手束脚行动不便,除了拿来烧火一无是处。
  老吕从衣柜里找了几双袜子和几条内裤,再翻箱倒柜却再也找不到什么了。
  我正想转身离开,却听见老吕轻轻的“咦”了一声,我转头去看,只见老吕很奇怪的在衣柜上到处拍拍打打。
  “怎么了?”我问道。
  “不对,按照这个房子的格局,这间衣柜不会这么小。”老吕把其中一面衣柜的衣服全拿下来,然后在柜子的背板上敲了敲,传来几声空洞的声音。
  老吕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最终发现这个柜子地下最靠边的一个抽屉是作死的。
  “来帮帮我!”老吕开始用力的拉那个抽屉,我赶紧上前帮忙,两人合力之下,抽屉带动整个衣柜转动起来,慢慢的露出一个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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